2009年12月30日 星期三

巨獸

2003年,我終於進入美術系
把藝術當作照世明燈,想讓世界變的更好
那年,朱有意對我說"如果你的作品連自己都無法感動,怎麼感動別人?"
而當時,我覺得這老師好奇怪,藝術跟"感動"有什麼關係?
重要的不是創意和理論嗎?

2004年到2005年,我什麼也做不出來
總是少了點什麼,總是有什麼不對勁
某天,我發現到"為什麼有些曲子聽到會讓人想哭呢?"
然後,我開始知道,原來藝術和"感動"很有關係

接著,我又想,那,創意和藝術又為什麼會有關?
我被某個旋律感動,但她或許不必是特別的,也不必很新鮮
而確實有某些細小的差異決定某些東西能感動我,某些不能

2006年到2007年,我決定試著做看看,於是花了一年的時間每天工作八小時畫三張十號的油畫
我當時想像,那種決定性的差異是某種"厚度",可以靠大量投入精力來達到
然而作品最終是失敗的,那之後我認真思考是否該轉行,不過沒等到我決定好便入伍了

入伍後遭遇情傷,我或許需要一個療育的途徑,於是我選擇了當時唯一能操作的媒材"像機"
(可偷偷夾帶入營區,可隨身攜帶)
伴隨著療育傷口,這些相片越累積越多然後開始產生某種特質
這些相片開始可以感動我,也能感動一些人
於是我認真的思考用這些相片當作作品

不同於以往先有論述概念才做作品
這次我的作品論述很後設,我只是不斷的拍攝生活而已
然而我卻觀察到自己如何選擇避開所有可能出現的人物
開始拍些平淡無奇的邊邊角角,然而這樣的相片卻又是最能感動我自己的


2008年,退伍,我又開始畫畫,起初只是打發時間
但,這些取材自相片的繪畫似乎也開始能感動我自己
如是我認真的開始畫這些平凡無奇的畫
平凡/平淡/沒有議題開始構成我作品的核心

年底,相片搭配繪畫的既定形式已然完成
在這之中我仍然選擇一樣的方式
我或許對於自己的作品有太多太多的理由想說
但由於實在太多,所以總是什麼也沒說


2009年,從新回到學院,因為環境,我必須說
我得構思該怎麼說才能讓對方聽懂

在這裡,很少人討論作品感不感人
我知道那是很難被討論的事
只是,那不就是藝術應該要去解決的問題嗎?

有時候,我覺得當代藝術像是一頭被閹割了感情的思考巨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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