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2月23日 星期二

親歷幻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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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崇高中的想像力暴力是雙重的:它既是想像力本身的暴力(我們的感官伸展到極限,而未極端混亂的形象所擾),也是由理性施加在想像力之上的暴力(理性迫使我們的想像力盡其所能施展全力,但又讓想像力悲劇的陷入失敗的境地,因為想像力無法理解理性)。所有的想像力本身已經是暴力的了,並透過領會(apprehension)與理解(comprehension)之間的緊張關係表現出來:後者永遠無法完全跟上前者。  -神經質主體 紀傑克

左手紀傑克右手沙特
一邊的現象學宛如初生的嫩綠幼苗般鮮活而純真
另一面的精神分析式的文化研究與當代哲學則完全是另一個模樣
沙特的論影像出版於1940年,拉岡的鏡像理論發表於1936年(正好與沙特的"想像"同一年)
在這之後,我思不過是無意識主體,要親歷幻見

2010年2月19日 星期五

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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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很容易騙人,我很容易上當
而有時我也會偶然的發現其他人也會上當
巧合般旁觀的目睹騙局的同時我既是氣憤又是難過
就連同他們上了我的當的時候也是

正因為精心製影像造的過程不可能不是表演
正因為當我們分析藝術就是把藝術推進墳墓

這時一鼓沮喪席捲而來
就彷彿解構理論如此輕鬆愉快的瓦解了我所崇景的一切的時候那樣
超驗意識和絕對精神都幫不了我
站在前方的是本無,是諦實的二元對立

life world,intersubjectivity,竟然指向empathy,竟然真的是empathy
empathy在套回constitution及la stage du miroir
一切又再度回到原點,霸權,慾望,幻象,避開本質,只剩現象
無論這些視點多麼的精彩動人,對我而言卻彷彿等同於言之無物
我或許慾求一種祖靈信仰般的世界
妳與我之所以在,是因為有我們各自的靈,是本質性的不可抹滅
或許只有如此才能證實,此刻的我的言詞不是一個官能症者的胡言亂語


又或許,根本就是

2010年2月18日 星期四

小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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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帶著許許多多的平凡無奇,是欲望的對象,是缺乏其本體的幻見
要帶著精緻的想像,粗操的景致,構圖最好貧乏到像是一場意外
要拒絕精準且明確的陳述,曖昧而模糊不清,正如其本身,事物從來不是它原本的樣子
要微笑,要東躲西藏,要抑鬱著存在與其幽靈般的虛無與荒謬
也因此這些場景的佐證都進而成為鏡子,一如往常的反應著主體的欲望
場景本身只是物,巧妙的操作,使觀者落入陷阱般的將之視做慾望的對象
一個個小小的對象,不僅小巧且無足輕重,不僅精緻且親切如己出


因此,他稱那作"小對象"

2010年2月17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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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需要一個瞬間就足以使之淺薄化
正因為他瓦解的速度是如此之快
正因為其價值是如此片面如此無足輕重
正因為虛心的加入複雜的言說
正因為他的才情是如此理所當然的該受忽視


於是不妨撥下外袍,赤足坦臂享受碎裂
又因為諸多巧合與對號入座,虛無在上空盤旋
重要的某個什麼東西直直落下,直直落下
語氣中斷,停頓一下,又停頓一下,然後終止話題


話不是這麼說的,那又該怎麼說?

2010年2月13日 星期六

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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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起,每當我去蓋爾芒特家那邊散步,我總比以前更為自己因缺乏文學稟賦,不得不斷絕大作家之念而痛心不已!我離開人群,獨自在一旁遐思時,遺憾之情更使我苦楚難當,以致為了不再受這痛苦的折磨,我的理智索性採取有意止痛的辦法,完全不去想詩歌、小說以及由於我才情寡薄而無從指望的詩ㄧ般的前程。於是,一個屋頂,反照在石頭上的一點陽光,一條小路的特殊氣息,忽然脫離一切文學的思考,與任何東西都無聯繫的使我感到一種特殊的快樂,使我駐足留連;我暫停觀賞卻竭盡全力的無處覓得。因為我感到這東西蘊藏在它們的內部,所以我ㄧ動不動地呆立在那哩,用眼睛看,用鼻子嗅,想用自己的思想,鑽進這形象和氣息的內部去。....閉上眼睛,想方法回憶方才所見的情景。我專心致志地、一絲不苟地追憶那屋頂的形狀,那石頭的微妙細節;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它們飽滿的要裂開似的,彷彿準備把它們掩蓋下的東西通通都交給我。當然,雖說能使我重新萌生當作家和詩人的希望的不是這些印象,因為它們總是同某個既無思考價值又同任何抽象真理無涉的個別對象相聯繫,但它們至少給了我ㄧ種無由的快感,一種文思活躍的幻覺,從而排遣了我的苦惱,排遣了每當我想為寫一部鉅作尋找一種哲學主題時所自恨不已的無能感。然而那些印象已具體的型態、色彩和氣味迫使我意識到嚴峻的責任;我必須努力找到隱蔽其中的東西

-貢布雷 -[追憶逝水年華] 普魯斯特

2010年2月10日 星期三

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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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天裡,我起先感動於初次真正看見川内倫子
除了驚艷,讚嘆之外,還但點親切和恍然大悟
或是,今天又幫盆栽們拍拍照
又在今天,某種衝動襲向我,讓我好像非得做些什麼事

由於經濟吃緊無法訂製新的畫布
只好從失敗作開始下手,攙著清水細細的磨掉一層又一層
打磨畫布或拋掉髒污的表面都是常有的事,然而化整為零卻不常有
她們真的是失敗作嗎?真的無足輕重到抹除其存在也無關要緊嗎?
勞動中的我非常冷酷無情,若哪天需要扮演殺人魔時用這套表情肯定如魚得水

打好底拋平的畫布是很美麗的
不像工業製品的冷冽潔淨,手工打磨的畫布既是平整無暇又帶著某種溫度
有時候真讓人捨不得弄髒她


也在今天,最後還是結束於逃避那些傷心的往事



2010年2月9日 星期二

約會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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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件事是整理房間,為了迎接等待已久的心儀對象
細心佈置,讓所有物件都安排在她最完美的位置,亂的不多不少恰如其分
最後沖好一杯苦澀的咖啡,一切都是精密的約會計畫
首先我端詳,丟棄所有過於拘泥細節的形式分析
我捧著,我看著,聞著整個她,既想在一瞬間掌握她的所有
又擔心過於莽撞的意圖摧毀了柔美且醞釀已久的溫情
於是我既想了解她,又希望讓她保有隱私,就像原本的她那樣不被我所理解
(同時卻又吸引了我所有的欲望,拉扯於她真實的知識價值與靈光)
對於她,我是多麼的不願意抱持著任何多餘的揣測和意圖
然而慾望驅使著我,彷彿刻意掩飾自己的尷尬與焦慮,冷酷的闖進她的世界
既想徜徉於她最真實可貴的曖昧之處,卻又希望探求她的根本
忐忑於閱讀的步調,快慢皆不宜,但最終我仍被慾望吞噬,於是我還是忘了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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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去過台中了?」
I:「有阿!!看了你的展」
我:「感想?」
I:「有點感動」
姑且不論之後在慣性的負面想像下補問了一句「真的嗎?」
(其實這大概才是最惹人生厭的橋段了.. 對嗎?)
I的回答讓我慌張了起來,比起受到否定的抑鬱或不平
面對渴望已久的想像似乎更讓人不知所措
同時告訴自己歡喜是受禁止的,又渴望得到歡愉與夢的實踐
慾求某對象,卻又無法相信對象成真,於是我的慌張批上羞卻的外袍
最後出硬是擠出「感覺好像終於沒有白花錢了」這既不適恰也不優雅的句子
出現在這對話中硬生生的切斷了所有的情誼與煽情的腳本
究竟該如何才能讓我的隱而不顯又不顯粗魯
如何才能在此平淡卻又荒謬的對白中,不再表錯了情呢?



2010年2月7日 星期日

殘念清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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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雨與大霧中奔回台北,捧著這次出遊帶回的禮物(一本雜誌和一串香蕉)
被家人狂罵一頓,清點口袋裡僅剩下的374元

首先得感謝收留我過夜的朋友黑雞與培倫
還要感謝百忙中抽空陪我與寬姊及她的藏寶圖
感謝斯淳的天文研習營和...香蕉
感謝吉兒借我辦公室電話打回家讓我少被罵了兩句(誤)

但人生總不會永遠春暖花開
於是,以下次本週的殘念名單
無緣的安平樹屋
無緣的台灣新藝
無緣的K's art(殘念兩次)
無緣的文賢油漆行
無緣的57工作室
無緣的小畫廊
無緣的畫廊
無緣的純藝術空間
無緣的小香蕉
無緣的高雄博二



最後,真正最無緣的...仍是,土 魠 魚 羹

Ps:最後,獻上一段一個死掉的大陸人的一段話: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
出門旅行請勿使用韓國手機搭配副廠電池

2010年2月2日 星期二

蘋果樹林

我舉的第一個例子,多少已經成為定論,是來自普魯斯特的。在《追憶逝水年華(A la Recherche  de Temps Berdu)》的第四節「心的間歇發作」中,作者回到巴貝克海邊的度假區。他第一次來到這裡時,還有他親愛的祖母作陪,如今祖母卻已過世。在書中的這一節裡,他描述祖母之死,出奇地冷靜客觀,彷彿事不關己,照他們的關係來說,頗出我們意料之外,從這裡不免讓我們覺得,普魯斯特這個人比我們想像的要來的冷酷。但這顯然錯了,當他待在格蘭特旅館房間裡的那一刻,整個人陷溺於喪親之痛中,與祖母天人永隔的哀傷如洪水般完全將他掩沒。他坐在那而凝視著祖母的相片,感到椎心的痛。他明白,祖母把全部的愛都放在他身上,而他卻只關心自己,譬如說,第一次暫時住到巴貝克來時,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已經病的很重了。直到有一天,他沿著一條他和祖母過去經常坐馬車經過的馬路散步,那種心情才獲得紓解,馬路泥濘不堪,使他想起了祖母,想起她每次散步回來,不論天氣如何,總是弄得滿腳泥濘。太陽露臉了,他看到一幅「炫目的景象」。一片開花的蘋果樹林。

極目望去,所見淨是蘋果樹林....花朵盛放,繁華似錦,其下泥濘滿覆落英,有如盡情揮灑粉紅緞綢的舞衣,極盡炫目之能事,在陽光中閃閃生輝;遠方的海平線襯著林子,有如一幅日本的浮世繪;抬頭自花間望天,但見繁花似要堅平靜的碧藍擾亂,又似要將蒼穹拉開揭露天堂的無限。蔚藍之下,習習涼風紅了花顏。(這一切)彷彿一個業餘的藝術家以異國情調與色彩仿造著這一片生動的美,但卻還是惹人欲淚,因為,不論它如何地巧奪天工,仍然讓人覺得一切皆是出自天然,覺得這片蘋果樹林是生在心田。

這個例子之所以已經成為定論,是因為只有向普魯斯特這樣的人才會看到如此輝煌的景色,他就跟他的同業史旺(Swann)一樣,看每件事情都是透過藝術的隱喻.....盡管如此,那畢竟還是一片自然之美,任何人有幸目睹此景,仍然會為之屏息。普魯斯特告訴我們,就在那一刻,他對祖母的哀思才漸漸消去,我們或許可說,他以此隱喻祖母已經進入了天堂。

《美的濫用》-內在美與外在美 p181~183 -亞瑟.丹托

無用之人

2007年的下半年,我的話很少,字很多
是我不能說還是不想說?是我只能寫還是我需要寫?
那些字很多,多半是些不甚悅目的情境,那正是2007年下半年的情境

那情境早已遠去,跨界至今的是大量的相片和文字,我還記得一點點
也許在過些時日我也會在記憶中編造些美好的謊話來呵護她
又或可能是永遠拒談,因為確實沒什麼好談

然而,07年以前的事物我記得的是這麼的少
少的像是不存在,或許也是不想記得,或許是無法不遺忘
我也顯少願意想起來,彷彿決裂,以2007年作為關鍵字

又或者,08,09也會成為某個關鍵字
或許是這麼偏激非得遺忘什麼,又非得謹守哪些
抱著美好的回憶生活,又靠著遺忘維生
未來對我而言彷彿是不需要存在的字眼
好漢不提當年勇,還好我抱持的是一顆少女心


悲傷的故事緊守在她狹小的房間
關於過去的喜或悲各自有她們的依歸
藍色與白色交融,交界處躺著血
灰暗在旁守候,死亡與遺忘不過是比鄰關係
伸手抹去迷霧,霧更濃,絕望而焦慮
前進是為了體悟阻力,地面很滑,前方是遙遠不可及的幻象
疲累,滿額大汗,心力交瘁,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漫遊,飄忽不定,沒有形體的疆界,猶如幽靈
一吹即散,脆弱之人假借少即是多,仍不過是不悲壯的伊卡路斯
天空又矮了一些,壓迫著我,壓迫著我的回憶,壓迫著我的形體
她的微笑,她的微笑悲劇性的出現,淨化一切哀傷
從此我便為她而呼吸,虛度無日在所不惜
走了好長的一段路,好長
素白的裂痕凍僵了我們,皺著眉頭看看對方,搖搖頭,無能為力
於是悲劇繼續往下寫,是"放逐於回憶之中",是告別儀式的無限上綱
瘋狂的悲憫如同尼采,配合的是節奏輕快且雲淡風輕的詩歌
因而從"微涼的妳"走到"冗長的開放式結局",到底還是"在妳溫柔寧靜的懷抱中"
多情的人,濫情的人,自溺而造作,我都願嚐
抬頭一看,生活裡沒有任何美好的事
於是我只好低頭,拍些仍帶著點悲劇性的唯美的邊邊角角
然後皺眉閉眼的回想著抬頭時的美好想像


藍色與白色交融,交界處躺著血,至今無解
悲劇在我體內掙扎,茁壯,盤據我的心緒
至此,美已然牢扣於悲劇,正因為渺小所以壯烈,因為無意義所以崇高
心繫在遙遠的彼岸,"Distance"正是Distance!
環繞的悲劇,環繞著亞里斯多德,環繞著黑格爾
用一個普魯斯特的視點,一種微型的悲劇論,又是"哀思"


我果然是很沒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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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片偶爾確實拍出了不可思議的東西


花了些時間整理舊時相片
回憶彷彿能奇蹟般的治療現實的寂寥
同時又帶著死亡的想像,帶入悲苦


有的時候很甜,回憶
或許也是那種很暴力的甜,所以既痛且傷



2010年2月1日 星期一

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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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得承認近日對於旅行的深悟惡痛覺
從某年某月的某天起旅行不在是迎向自由與未知的冒險
而是某種時空壓迫下的另一種"日複一日的上班動線"
觀於奇遇的諸多想像也在此終止,陽光只灑在我孤單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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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片很好看,可我建議你快把畫拿下來,雖然掛那而很好看,但千萬別讓畫曬到太陽,會壞掉
我:可那不過是未完成且以後也不會完成的失敗作,且一天只有在夕陽時曬不到兩小時,還好吧?
!:那你得時常幫他們換位置,別讓同一張太長被曬(如果你堅持不拿下來的話)
我:會那麼嚴重嗎? 我的作品很堅強,而且反正是失敗作....
!:油畫曬久了會偏黃,顏料會質變,畫布會鬆掉,書本曬到太陽都會變黃了,我房間的書都$%@#@#(此時!完全忽視了"失敗作"這三個字)
我:那我....
!:別讓畫曬到太陽就對了,其實...你房間最適合掛畫的大概是浴室前的走道
我:嗯... 好...(浴室的溼氣還不是會把畫弄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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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畫是一回事,但之於攝影,"天空"恰恰是我最不善於處理的主題)